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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小明,今年32歲,是一家小公司的普通職員。我的妻子小紅比我小兩歲,是一位性格潑辣、做事果斷的女強人。我們的小兒子小寶今年剛滿百天。小寶的外公外婆,也就是我的嶽父嶽母,都是傳統的老年人,特别看重禮節。外公做過一些小生意,現在退休在家;外婆是個相當精明能幹的主婦。
為了給小寶辦一個隆重的百日宴,我們精心準備了很久。租了一個不算太大的宴會廳,備辦了一桌桌美味佳肴,準備了不少精美的小禮物作為贈品。我們親自寫下幾十個親朋好友的名字,托人一一送去請柬。
下午兩點,賓客已經到齊。宴會廳裡熙熙攘攘,到處都是親朋們的歡聲笑語。小紅抱着小寶出場時,全場響起一片喝彩和掌聲。大家紛紛上前,一邊祝福小寶健康快樂,一邊把禮物塞到我手裡。
我滿心歡喜地接過一個個精美的禮盒,看着堆積如山的禮物,心裡暗自盤算着這其中必有不少厚禮金。
就在這時,我瞥見外公外婆一個勁兒地在把禮盒往外搬。起初我沒在意,以為他們是在騰空間。可當我看到他們把禮盒一隻隻裝進車裡時,不禁有些疑惑了。
我拉過小紅,小聲問道:"你看到外公外婆在幹嘛嗎?怎麼把禮物都搬到車上去了?"
小紅掃了一眼,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把我們的禮物都拿走了?"
我連忙解釋說:"也許是個誤會,你先别生氣。"
小紅卻已經快步走了過去,我趕緊跟上。隻見外公正把一隻鼓鼓的大禮盒搬上車,外婆在一旁指手畫腳。
"媽,你們這是做什麼?"小紅質問道。
外婆理所當然地說:"這不是給你們的禮物嗎?我給你們先收着。"
"收着?收着做什麼?"小紅的聲音漸漸拔高,"這分明是賓客給小寶的禮物啊!"
"那不都是給小寶的嗎?"外公插了進來,"我們給小寶收着,将來給他作嫁妝總是好的。"
我看着一地狼藉的包裝盒,心裡有些沒底。按理說,這些禮金和禮物确實應該歸小寶所有。可按照當地的習俗,新娘的嫁妝往往就是父母從女兒的訂婚禮金中攥出來的。
"你們把這麼多禮金都給收走,将來怎麼給小寶?到時候小寶要用錢,你們還會給他嗎?"小紅的語氣裡帶着明顯的諷刺。
"那還用說,将來小寶要用錢,我們這些老人還不是拼了命給他?現在這些禮金先攥着,免得你們兩個白白浪費了。"外婆理直氣壯地說。
"浪費?你們太小看我們了!"小紅氣得臉都紅了,"這可是賓客給小寶的心意,憑什麼由你們來做主?簡直太過分了!"
我連忙上前拉住小紅,生怕她一個激動做出什麼傷及和氣的事來。可小紅已經怒不可遏,一把推開我就要撲上去。
"紅紅,别生氣,有什麼好商量的。"我連連勸阻,可小紅哪裡還聽得進去。
"商量什麼?他們這是趁火打劫啊!"小紅指着外公外婆,聲嘶力竭地喊道。
外公見狀趕緊解釋道:"明白人都知道,這些禮金是為了小孩子将來的好處。我們把它們先收着,不是為了别的,就怕你們兩個年輕人沒有這個概念,亂花了小寶的錢。"
"哪有你們說的這些?我們又不是沒腦子的人!"小紅羞惱地反駁,"小寶的錢哪能亂花?我們分文不會動,全都給小寶存起來了。"
我看着滿地的禮盒,心裡也有些五味陷陷。外公外婆說的固然有些道理,可這樣橫加幹涉,确實也讓人有些不痛快。
我在心裡盤算再三,暗自思忖着該如何圓場。可周圍賓客看熱鬧的竊竊私語聲卻讓我無所适從,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你們聽聽,外公外婆可是為了小寶好。"身邊有人在那裡打着圓場。
"可是,這也太理直氣壯了吧。"也有人對小紅的憤怒表示了解。
各種各樣的評論聲在我耳邊嗡嗡作響,我甚至一時分不清誰是誰非。
"我們當然也是為了小寶好!你們憑什麼說我們會亂花小寶的錢?"小紅的聲音越來越大,"我們已經把小寶的存款都準備好了,你們還不相信我們嗎?"
"那可不一定。"外婆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年輕人嘛,哪有那個定力,錢到手就會花個精光。"
"你們這是對我們的诽謗!"小紅指着外婆的鼻子,怒火中燒,"我們又不是沒出息的人,怎麼會這樣亂花錢财?"
"得了吧,誰不知道呢?"外公也來了興緻,"你們兩口子工資加起來也就那麼幾千塊,哪有那麼多錢給小寶存着?"
我看着小紅漲紅的臉,生怕她一個沒忍住做出什麼傷及和氣的事來。可她已經被激怒到了極點,口不擇言地大聲反駁:"你們這是看不起我們!我們雖然掙錢不多,可也不是那麼窮啊!"
"誰說你們窮了?"外婆翻了個白眼,"不過是擔心你們将來把小寶的錢給敗光了而已。"
"夠了!"小紅猛地一拍桌子,把我也吓了一跳,"我們自己的兒子,憑什麼讓你們來這樣說三道四?我實在是太看不起你們了!"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得這麼難聽呢。"周圍有人連忙打圓場,"外公外婆是為小寶好,小兩口也是一片好心。大家好好商量,沒必要吵成這樣吧?"
我連忙點頭表示贊同,可小紅卻根本沒有聽進去的意思。她紅着眼,死死盯着外公外婆,看起來随時都有可能爆發。
"商量什麼商量?他們已經把我們的東西給搶走了,還有什麼好商量的?"小紅怒氣沖沖地說,"我們的禮金他們就這麼拿走了,我們難道還有什麼話可說嗎?"
外公也被小紅的話惹火了,指着她的鼻子就是一頓訓:"小紅,你可得檢點檢點!我們這是為你們好,你倒好,這麼不領情。"
"什麼領情不領情?我們又沒求你們!你們幹嘛把我們的東西給搶走?"小紅一點也不示弱。
周圍賓客的竊竊私語聲再次在我耳邊響起,我甚至有些分不清誰是誰非了。一時間,整個宴會廳裡的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誰都沒想到一場歡樂的百日宴會演變成這樣一個局面。
"行了,我再也受不了你們這些了!"小紅終于忍無可忍,一甩手就要離開。
"紅紅,你别生氣啊。"我連忙拉住她,可她毫不理會,甩開我的手就往外走。
"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我是不想再看到你們這張嘴臉了!"小紅頭也不回地說。
"小紅,你這是做什麼?别這麼任性好不好?"外婆也急了,上前拉扯起小紅來。
"你們放開我!我看你們是把我們當外人了!"小紅猛地甩開外婆的手,憤怒地大吼起來。
我看着小紅漲紅的臉,心裡好不傷心。這原本是個人生重要時刻,怎麼會演變成這樣一個局面?我該攔住小紅嗎?可她現在這個狀态,恐怕誰也攔不住了。
就在我進退兩難的時候,小紅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宴會廳。外公外婆面面相觑,似乎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哎,這可真是出了岔子。"周圍賓客開始私下竊竊私語。
"是啊,原本是個喜慶的日子,怎麼就吵成這樣了?"
"看樣子外公外婆是太過分了些,這可把小兩口給惹毛了。"
"可是,他們也是為小寶好嘛,怎麼就不領情呢?"
各種各樣的評論在我耳邊回蕩,我卻無心去分辨哪一種說法更有道理。我的心此時滿是憂傷,眼看着這原本是個歡樂時刻,卻演變成了一出鬧劇。
我環視四周,賓客們都是一臉錯愕的表情,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宴會廳裡一片安靜,隻有小紅憤然離去時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響。
我看了看外公外婆無助的神情,歎了口氣,沉重地朝外走去。我該去追小紅嗎?可是現在說什麼好呢?我的腦海裡一片混亂,根本無從下手。
我沿着小紅離開的方向走了出去,可她早已無影無蹤。我百無聊賴地在馬路邊停下腳步,開始回顧這一切是怎麼演變成這個局面的。
外公外婆的做法固然有些越矩,可他們也隻是為了小寶好而已。按照他們的觀念,給孩子攢下一筆嫁妝是理所應當的。可小紅和我都是現代人,根本就沒有這種傳統思維。我們當然也想給小寶留下一些錢财,可絕不會是這種把禮金統統收走的做法。
我們這一代人,更看重孩子的教育和成長,而不是囤積那些無謂的嫁妝。小寶将來要用錢讀書、創業,我們自然會毫不吝啬。可外公外婆顯然是太過老舊思維了,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我也可以了解外公外婆的一番好意。畢竟在他們的年代,攢下嫁妝是個至關重要的大事。他們這樣做,也隻是懷着一片善意而已。可惜的是,這番善意被我們了解成了對我們的不信任和猜忌。
小紅氣成這個樣子,也是可以了解的。作為一個獨立自強的現代女性,她怎能允許自己的能力被如此質疑?外公外婆的做法,無疑是傷了她的自尊心。
可是,就因為這樣一個小小的誤會,我們就要鬧到這個地步嗎?我歎了口氣,百思不得其解。也許,這就是代溝帶來的無奈吧。
我百無聊賴地站在馬路邊,突然看見小紅頭也不回地走了回來。她臉色陰沉,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激動中平複過來。
"紅紅,你冷靜點。"我連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我已經夠冷靜了!"小紅甩開我的手,憤憤地說,"我隻是覺得他們太過分了!簡直就是在看不起我們!"
"也許隻是個小小的誤會而已。"我連忙解釋,"外公外婆也隻是為了小寶好,并沒有别的意思。"
"可是他們的做法太冒失了!"小紅依舊怒氣未消,"憑什麼把我們的東西就這麼給搶走了?我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亂花小寶的錢财?"
我看着小紅憤怒的神情,心裡也是無比困擾。外公外婆的做法固然讓人不快,可他們終究也是一片好意。可小紅顯然是氣壞了,根本就沒心思去了解他們的用意。
"那好吧,我們就當做沒這回事好了。"我連連妥協,"以後有什麼事,我們自己作主就是了。"
"是啊,以後再也不要理會他們了!"小紅斬釘截鐵地說,"他們把我們當外人,我們就把他們也當外人!"
我看着小紅堅決的眼神,隻得無奈地點點頭。看來這件事确實讓她傷透了心,以後是很難再像從前那樣親熱無間了。我不禁感到有些遺憾和惋惜,卻也如有無奈。
就這樣,我們一家三口漸行漸遠,離外公外婆越來越遠。我暗自祈禱着,但願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誤會和龃龉。不過看小紅如火般的眼神,恐怕這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美好願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