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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劉明,今年五十有八,在縣城裡經營着一家小型超市。雖然年紀不小了,但身體還算硬朗,每天都要在店裡忙上一整天。
我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劉強今年二十八歲,去年從部隊退伍後就留在縣城幫我一起打理超市。小兒子劉偉二十五歲,今年剛從市裡的一家工廠離職,打算來縣城和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除了兒子們,我和老伴兒還有個侄子劉磊,他比小兒子小兩歲,和我們的關系很親近,就像個親兒子一樣。
雖說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但生活習慣卻大不相同。我和老伴兒樸實節儉,從不鋪張浪費。兒子們則比較随性一些,花錢大手大腳的,尤其是小兒子劉偉,簡直就是個銅錢大戶。不過有句古話說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對他們的行為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叔叔,我要結婚了!"去年年底的一天,侄子劉磊興高采烈地找到我,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哦?真不錯啊!能遇到如意郎君可不容易。"我拍着他的肩膀說道。
看着侄子激動的模樣,我也替他高興。這孩子自打父母去世後,就一直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從小就很懂事,工作也很努力,如今終于有了自己的家庭,我暗自慶幸沒有辜負他的一番苦心。
侄子眼睛裡閃爍着光芒,漲紅了臉頰,連說話都帶着興奮的鼻音。他熱情洋溢地向我介紹起了未婚妻的種種優點,語無倫次,說到一半還要停下來，用力吸幾口氣。
"叔叔,您要給我多少彩禮啊?"侄子問我。
"兩萬吧,也不算太少。你将來還要自己立業呢,把錢留着作本錢。"我想了想,開出了這個數字。
"太少了叔叔!您可是我的親叔叔啊,至少該五萬吧?"侄子皺起眉頭,顯然不太滿意。
我有些為難了。兩萬元對我來說,的确不算多,但給太多也怕他鋪張浪費。不過轉念一想,這可是侄子的終身大事,也不能太小氣了。再說他一向很孝順,将來或許也能作為回報。
我掏出錢包,裡面的現金加起來隻有一萬五千多元。我把鈔票一沓沓地數了出來,又翻遍了身上的口袋,将所有錢全部掏了出來,然後遞給了侄子。
"給,這有一萬八千,就當作是叔叔我的一點心意吧。你将來要是有什麼需要,可一定要告訴我。"我誠懇地說。
侄子滿意地點點頭,把錢收了起來。
"爸,我也要結婚了。"大兒子有天突然對我說。
"什麼?你這麼着急幹嘛?還是等幾年再說吧。"我吓了一跳,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提親事了。
"不行爸,我已經等不及了。我和小李已經交往幾年了,是時候把關系穩定下來了。"大兒子堅持道。
我的心情有些沖突。一方面,我了解大兒子的心情,年紀也不小了,确實應該成家立業了。可另一方面,我也希望他能再等等,畢竟結婚可不是小事。不過看他這麼堅決的樣子,我也無力阻攔了。
大兒子雙手抱胸,神情堅定,看來是下定決心要結婚了。我歎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在他轉身離開時,扯了扯他的衣袖,鄭重地說:"結婚可是人生大事,你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啊!"
"堂哥,聽說你兒子要結婚了?"有一天,我堂弟打來電話。
"對啊,你也知道了。"我應了一聲。
"那我也該準備一份厚禮了。上次你侄子結婚,給了一萬八千,這次我至少該給兩萬吧?"堂弟說。
我沉默了片刻,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哦,那就祝你一切順利了。不過你也要量力而行啊,别給太多了,以後日子還長着呢。"
"哈哈,放心吧堂哥,錢對我來說不是問題。就當是讓你這個做父親的也有個面子嘛!"堂弟爽朗地笑着,顯然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爸,堂舅說他要給我兩萬彩禮呢!"大兒子高興地告訴我。
"哦,是嗎?"我勉強笑了笑,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怎麼了爸?您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大兒子疑惑地問。
我的心情當時确實很複雜。作為父親,我當然也希望兒子的婚事能越盛大越好。可是堂弟要比我多出一萬元的彩禮,讓我感覺有些沒有面子。更何況,上次侄子結婚時我已經拿出了全部的積蓄,這一次怕是很難超過他了。
"爸,您是不是不高興堂舅給的彩禮比您多啊?"大兒子小心翼翼地問。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地戳破我的心思。我地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
"您别這樣嘛爸,彩禮多少其實無所謂的。"大兒子勸慰道,"重要的是您付出了心力,這份心意才是最寶貴的。"
大兒子的話讓我的内心平靜了一些。的确,彩禮的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片孝心。可是轉念一想,堂弟那闊綽的作風,分明就是在取笑我的拮據,這讓我更覺心寒。
我站起身來,臉色陰沉,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大兒子見狀,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說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我才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歎了口氣,眼神有些黯淡。
"爸,您到底怎麼了?該不會是因為錢的事吧?"大兒子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一說出口,我的心裡頓時輕松了許多。大兒子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向來都對他坦白相見。把心裡的這份郁悶說出來後,我的内心就如解開了一個結一般,變得暢快了許多。
大兒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他看着我,語重心長地說:"爸,您不應該這樣想。錢多錢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顆赤誠的心。堂舅他是有錢,是以自然會給得多一些。但這并不代表您的心意就比他差了。您用自己的全部積蓄作為彩禮,這已經是對我最大的支援和祝福了。我才不會在乎錢多錢少呢!"
我聽了大兒子的話,眼眶不禁有些濕潤。我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鄭重地說:"兒啊,你說得對。我剛才太小家子氣了。不管錢多錢少,你都是我最疼愛的兒子,我對你的心意是最誠摯的。"
"我知道的爸,我當然知道。"大兒子也握住我的手,臉上露出了笑容。
"爸,您為什麼總是對錢這麼敏感呢?"大兒子有些不解地問我。
我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也許,這就是我們窮人家的通病吧。從小就被窮困所圍繞,對金錢自然而然地産生了一種敏感和渴望。"
"可是爸,您現在的生活條件已經不錯了啊,怎麼還是離不開那些舊思維呢?"大兒子認真地說。
大兒子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是啊,我們家現在的确已經小富了,和從前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可是,那種對金錢的敏感卻似乎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内心,成為了一種難以割舍的習慣和執念。
"爸,您其實不應該總是把錢放在首位的。"大兒子看着我,語重心長地說,"親情才是最重要的,您應該多關注一下家人之間的感情。"
我有些詫異地看着他:"什麼意思?我對你們可一直都是好好的啊。"
"可是您總是把錢看得太重了。"大兒子搖了搖頭,"比如這次堂舅給的彩禮比您多,您就覺得沒面子,這不就是把金錢放在了至高無上的地位嗎?"
大兒子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是啊,我一直都把金錢視為人生的重中之重,甚至高于了親情。這種觀念早已根深蒂固,以至于讓我在面對堂弟的"闊綽"時感到自卑和心寒。可是換個角度想,親情比金錢更加珍貴,堂弟給的錢多了又如何?他的心意比不上我對兒子的一片赤誠啊。
大兒子點了點頭,似乎很有同感。我們相視一笑,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裡讀出了了解和包容。
這件事給了我極大的啟示和教訓。金錢固然重要,但親情更加珍貴。我們應該學會欣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而不是将金錢看得太過高深。一個快樂和諧的家庭,才是人生最大的财富。
從那以後,我改掉了對金錢的偏執,更加注重與家人之間的感情溝通。大兒子的婚事一切順利,新郎新娘結合甚合,我也樂得合不攏嘴。小兒子劉偉最近也有了個對象,看樣子不久後也要成家立業了。我打算把超市的生意全權交給大兒子,自己退居二線,好好地享受天倫之樂。
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挺在意的。堂弟當初那闊綽的作風,分明就是在取笑我的拮據和小家子氣。這口氣,我是一時三刻還吞不下去的。不過沒關系,日子還長着呢,我有的是機會好好"回敬"他一番。到時候,就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小家子氣"吧!
"堂哥,聽說你兒子也要結婚了?"有一天,堂弟又打來電話。
"對啊,你怎麼知道的?"我有些驚訝。
"哈哈,消息可是傳得比誰都快啊!"堂弟爽朗地笑着,"不過正好,我打算請你們一家人到城裡的家裡做客,順便商量一下婚事的事宜。"
堂弟的邀請讓我有些為難。自從上次他出手闊綽時,我就對他改觀很大。不過轉念一想,人無完人,他雖然愛炫富,但終歸是我的親人。再說了,這也是個機會,也許我可以借此"回敬"他一番。
我沉吟片刻,才開口說道:"好吧,什麼時候?我們這就準備着。"
"就這周末吧,到時候記得帶上全家人啊!"堂弟語氣熱情洋溢。
我應了一聲,心裡盤算着接下來的"反擊"計劃。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爸,堂舅請我們做客,您打算帶些什麼去啊?"大兒子問我。
"嗯,得準備一份厚禮,以表達我們的誠意。"我若有所思地說。
"那就按照往常的數目吧?兩萬左右?"大兒子提議道。
"不,這次得多一些。"我斬釘截鐵地說,"至少五萬吧!"
大兒子顯然被我的決定吓了一跳,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我心裡卻已經有了打算。堂弟上次出手闊綽,是想取笑我的小家子氣。那這一次,我就讓他見識一下,我們雖然小家子氣,但也有出手大方的一面!
我一邊在腦子裡盤算着,一邊大手一揮,果斷地下了決心。大兒子見我神情堅定,也沒有再多做反對,隻是用複雜的眼神看着我。我對他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心裡盤算着接下來的"反擊"計劃。
"哇,堂哥,這可真是出手闊綽啊!"堂弟看着我手裡捧着的禮金,臉上寫滿了驚訝。
"哪裡哪裡,不過是一點心意罷了。"我謙遜地說,心裡卻是竊喜萬分。
"可是五萬塊啊,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堂弟連連搖頭,"看來我上次給的兩萬,的确有些太少了。"
聽到堂弟這麼說,我的内心頓時充滿了成就感。沒想到這個"反擊"計劃如此奏效!看着堂弟臉上露出的驚訝神情,我的心裡不禁竊喜萬分。是啊,我們雖然小家子氣,但也不是毫無作為的。隻要決心去做,同樣也能大方出手!
我勉強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了謙遜的笑容。可心裡卻是高興得都要跳起來了!大兒子在一旁看着我,眼神裡滿是贊許和欣慰。我對他使了個眼色,他會意地點了點頭,嘴角也揚起了笑容。
就在這時,堂弟突然拍了拍手,爽朗地說:"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好好慶祝一番吧!來,大家都坐下,讓我敬你們一杯!"
"爸,我沒想到您竟然如此大方!那五萬塊可不是個小數目啊。"回家的路上,大兒子由衷地贊歎道。
"哈哈,沒什麼,就是想讓堂弟見識一下我們的'小家子氣'罷了。"我得意洋洋地說。
"可是,這筆錢對我們來說也不算小數目啊。您當初是怎麼想的?"大兒子有些不解。
大兒子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說實話,拿出五萬塊确實讓我下了很大決心。可是一想到要讓堂弟嘗嘗"小家子氣"的滋味,我就義無反顧了。親情和尊嚴,有時候比金錢更加珍貴啊。
我沉默了片刻,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我用力拍了拍大兒子的肩膀,鄭重地說:"兒啊,有些東西是值得我們為之付出代價的。親情和尊嚴,就是其中之一。今天我們雖然付出了五萬塊,但換來了對方的震驚和敬意,這筆錢就物有所值了。"
大兒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終于領會了我的用意。我們相視一笑,臉上盡是欣慰的神色。
這次經曆讓我獲得了寶貴的教訓。金錢固然重要,但有些東西卻是金錢買不來的,比如親情、尊嚴和面子。我們應該學會珍惜這些無價之寶,即使為此付出一些代價,那也是值得的。
生活就是如此,充滿了無窮的可能和驚喜。隻要我們肯用心體會,就一定能在平凡中發現不平凡。我想,這大概就是生活的真谛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