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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新聞記者 馮沖 徐照朋 李俊峰 李玮
年輕漂亮的瑤瑤、六一、卷卷在河南鄭州做穿版模特。
所謂穿版模特，是給店鋪的買家（一般是批發商）試穿衣服，專門為買家提供款式參考的一項工作。
工作時間内，她們需要不斷重複穿上、展示、脫下的動作，平均幾秒鐘過一個款。有時一天需要穿上高跟鞋站10個小時。
幾秒鐘換裝，1天站10小時
瑤瑤工作的服裝店位于銀基商貿城内。
挽起長發，化好精緻的妝容，伴随着音樂響起，姚姚瞬間從鄰家小姑娘變成高冷的模樣。站到台上，瑤瑤換上第一件展示品—一件黑色新款輕薄外套，然後展示側面、正面、背面，在最短的時間内展示完畢。緊接着，瑤瑤肩膀輕輕一抖，上衣迅速從她身上滑落，露出打底褲和小背心，繼而又迅速套上一件連衣裙，整個換裝時間約9秒。
就是這樣的單一動作，姚姚每天要重複上百遍，穿着高跟鞋站10個小時是常有的事。有時腳上磨破起泡，她貼個Ok繃，直至全天工作結束。
當模特這麼多年，瑤瑤也遇到過一些年輕女孩兒，做了一兩周後，覺得太累太苦就不幹了，“但我喜歡站在台上的感覺，因為喜歡是以堅持。”
除了負責店内試穿外，瑤瑤還承擔着出門外拍的任務。根據工作需要，上午店内試穿結束後，下午就要和同僚馬不停蹄拎着大包小包，浩浩蕩蕩前往取景地。
“隻要外拍，換二三十套衣服是起步，有時甚至更換四十多套服裝，累到腰酸胳膊痛。”姚姚稱為了節省時間，穿版模特經常是身着打底褲、小背心，在公共場所就開始換衣服，且沒有任何遮擋。從起初的羞澀尴尬，到如今的坦然從容，離不開瑤瑤這些年來對這份工作的融入和熱愛。
外拍結束後，瑤瑤晚上回家也不能閑着，需要抓緊時間修圖，上傳。因為無法擁有更多獨屬自己的閑暇時間，她想養隻小狗的念頭一再被擱置。
月入萬元出頭
18歲就放棄學業繼而投身模特行業的瑤瑤，憑借着自身的天賦和努力，如今獨立且自信，當年因她棄學闖蕩而不斷反對的家人，如今也變成了欣賞和認同。
像瑤瑤這樣自身條件優越且有經驗的穿版模特，一個月收入一萬三四左右，但瑤瑤并不覺得自己比其他人更優秀。“一些一線城市做的較好的模特，每月拿到三、四萬也是有可能的，但她們的勞動強度更大、工作時間也更長。”
出門光鮮亮麗，生活多姿多彩，是衆人對模特的刻闆印象。但瑤瑤貌似是個例外，不愛社交甚至還有些社恐的她，除了每天試穿、外拍、修圖外，其他時間喜歡獨處，而這樣簡單的三點一線生活，卻讓這個年輕小姑娘十分享受。
周末宅家是瑤瑤最為放松的時刻，她喜歡邊刷手機邊學習别人如何穿搭，觀看國際名模的走秀，關注時尚雜志服裝潮流等。
瑤瑤一直覺得自己不夠漂亮，但這并不影響她在模特行業的自信。模特這個領域，漂亮、身材好隻是一小部分，想要優秀、出彩、與衆不同，就需要更多的知識、經驗積累。“會穿是魅力，會搭才是能力，隻有多學習才能将自己熱愛的事業做的更好。”
盡管目前瑤瑤還沒有明确的未來規劃，但她相信等到自己30歲的時候，一定會有更加明确的目标，“現在就是攢錢、學習、積累經驗。”
從模特到老闆
在穿版模特的從業人員中，年輕的六一也是其中一員。累是六一對穿版模特工作的唯一感受。
2021年，跟朋友來鄭州進貨的六一，面試了幾家穿版模特，身材優秀的她順利入選。從小就愛打扮自己的六一，這下終于願望達成，可以天天穿新衣服了。
新鮮勁兒過去後，六一覺得有點兒不對味兒。當穿版模特雖然每天都在不停地穿新衣服，但衣服風格卻不是自己喜歡的那一款。
随着時間的推移，穿版模特這份工作讓六一學到了很多跟服裝有關的經驗，期間，店老闆也曾提到給六一股份，讓她能夠更加安心地在這裡工作，但六一是個有主見的姑娘，她不想僅此而已。
六一和男友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認為再好的穿版模特也是給人家打工，隻有自己當老闆才是更好的選擇，于是，2024年9月，六一在銀基開下了自己的第一家服裝店。
從起初的打勞工，一躍成為老闆，六一難掩臉上的喜悅。開業8個月，已經從半年的保本狀态到上個月的微薄盈利。
從之前給台下的客戶們展示服裝，到後來對着鏡頭，當了老闆後的六一，有了更多需要考慮規劃的事情。
“線上展示線下銷售！”如今，六一基本每天都在直播間展示自家的服裝，但她認為線上銷售畢竟對産品有一定的限制性，看得見摸不着。
“我的想法是，将線上的同款服裝引到線下，以線上線下同樣的價位讓顧客買到心儀的産品。”這是六一對自己服裝事業未來發展方向的初步規劃。
姑娘們的共同夢想
和六一相同，今年25歲的卷卷也是從穿版模特入行，如今在鄭州開了一家服裝店。
曾經當了兩年的穿版模特，讓卷卷在網絡平台積累了不少粉絲，卷卷自信地認為能夠憑借自己的人氣成功引流，而她似乎也在這條道路上走的比較順暢。盡管卷卷的店鋪隻開了1個半月，但利潤卻已高達20多萬。憑借着粉絲們對卷卷的信任和喜歡，卷卷坦言：“從不缺顧客。”
今年25歲的卷卷時尚靓麗，但她卻不想靠顔值而是靠實力“吃飯”。
回想當穿版模特時的經曆，卷卷更喜歡現在的生活。“現在時間更自由，不用早起，顧客也會提前預約。”
如今，瑤瑤還在緻力于做好穿版模特，而六一和卷卷，則開始打算進修服裝設計，打造屬于自己的服裝品牌。三位姑娘的人生方向不同，但共同點則是懷抱夢想，勇敢逐夢。
在這座城市，還有很多不知名的穿闆模特，尋找自己的人生方向。那些付出，到最後都會變成光，照亮前行的路。
（應受訪人要求，文中瑤瑤、六一、卷卷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