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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弦歌|武甯的“九闆十八腔”如何滋養這方山水?

作者:央廣網

央廣網北京4月25日消息(總台中國之聲記者孫魯晉 範存寶 章勳文)據中央廣播電視總台中國之聲報道,日前,總台中國之聲記者孫魯晉前往江西九江武甯,成為當地的一名“大喇叭廣播共建員”。武甯北部是綿延起伏的幕阜山脈,南部則是崇山峻嶺的九嶺山脈,中間七百裡修河穿境而過,“兩山夾一水”,山水有好茶,一千多年來武甯人在茶事勞作與交際中形成了獨特的“茶”的文化,比如,有三百多年曆史的江西省非遺武甯采茶戲。近年來,當地不斷挖掘以茶戲為代表的傳統文化資源,探索其賦能區域發展的嶄新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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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武甯正值春茶采摘季。采茶聽戲的傳統,依然在延續着。最早的茶歌如同一首清新的詩:“南山頂上一株茶,陽鳥未啼先發芽。今年姐妹雙雙采,不知明年适誰家”。茶歌、茶調……漸漸衍變出有“九闆十八腔”之稱的武甯茶戲。

山河弦歌|武甯的“九闆十八腔”如何滋養這方山水?

江西九江武甯是座山水間的小城,形似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武甯太陽山的春日裡,生機盎然。飛瀑流泉間,茶農們三三兩兩地穿梭于林間,采摘着高山野生茶葉的嫩芽。

在這裡,我遇到了土生土長的80後作家張雷。她每年都會走訪茶園采風,将記憶中的芬芳與對家鄉的摯愛融入筆下。張雷說,家鄉的茶戲在她的童年烙下了專屬印記。在河邊洗衣的婆婆口裡,在趕路人急促倦怠的腳步裡,在新生與别離、最大的喜悅和最深的悲哀裡……都有采茶戲的韻律和腔調。

在張雷看來,武甯采茶戲可以說是武甯人的《詩經》,這方水土上的人,他們有怎樣的性格,有怎樣濃烈的愛、濃烈的恨,他們的那種樸素的正義觀價值觀,都可以在戲裡展現出來。就好像去山上采茶很辛苦,在山裡種田也很辛苦,但是她常常會想,為什麼在如此辛苦的勞作中還能唱歌,還能夠唱戲?她覺得這展現了武甯人有非常堅韌的精神,勤勞樂觀,這可能就是武甯人的性格。

山河弦歌|武甯的“九闆十八腔”如何滋養這方山水?

武甯種茶、制茶曆史悠久,唐宋時期就有“綠叢遍鄉野,戶戶有茶香”的記載。如今,縣裡年産茶葉1200噸,産值4.85億元。說話間,茶廠負責人李義全把一杯清香撲鼻的熱茶遞到我們手中。2018年,年過半百的李義全返鄉創業,他不僅拿到全國首張野生有機茶認證證書,參與制定了野生茶的行業标準,還與高校科研機構合作,培育優質茶苗,提高農民收入。

李義全告訴我,2019年鄉親們跟他采一季茶一個月大緻能收入五六千元,之後逐年攀升,到了去年,月最高收入達到一萬五。同樣是一人采茶,天數沒有變,采摘數量也基本沒變,但鄉親們的收入翻了2.5倍。

山河弦歌|武甯的“九闆十八腔”如何滋養這方山水?

農民的腰包鼓起來了,但是想通過茶葉造福更多鄉親,還要進一步唱響武甯茶葉品牌。如何把武甯野生茶的故事讓更多人聽見,用茶文化來賦能經濟發展?傳統非遺項目采茶戲自然進入了人們的視野。

曾是武甯采茶戲班青衣演員的陳琴,從十四歲唱到二十四歲,武甯茶戲班解散後,她越走越遠,上海、北京、巴黎,如今已經成為擁有兩家陶藝工作室的藝術家,可她始終走不出夢裡的那片山水,那聲九闆十八腔的呼喚。她還是回來了。

山河弦歌|武甯的“九闆十八腔”如何滋養這方山水?

在武甯縣文廣新旅局支援下,陳琴團隊打造了傳承移植傳統劇目《牡丹亭》中的《驚夢》和傳統茶戲《紅梅》中的《驚瘋》選場,節目經中央廣播電視總台戲曲頻道播出,唱腔委婉綿密,對于幽微情感的表露如徐徐展開的山水畫卷,飛花落玉。

陳琴說,希望年輕人也能愛上采茶戲,讓傳統非遺煥發新的光彩。為此,她們從音樂的伴奏、配器,以及人物情感的了解,聲樂的表現力方面,都做了創新,力争跟這個時代的審美打通,讓傳統的、古老的聲腔不但能夠進入當代的生活,還能傳給後一代,使之薪火傳承、生生不息。

曾經,山裡人的喜惡愛憎,生活的人情道理,當家的柴米油鹽……都是茶戲的引子。作為融入百姓生産生活的地方文化符号,如今,采茶戲有了新的故事。

山河弦歌|武甯的“九闆十八腔”如何滋養這方山水?

現代采茶戲《村魂》講述了80後碩士研究所學生石星,毅然辭去南京外企高職高薪,回鄉創業,成為一名“雙職村官”的故事。

有人在創新,有人在傳承。2021年,武甯重新組建采茶戲國有院團,引領11個注冊民間劇團、幾十個鄉村采茶戲班子共同傳承和發展武甯采茶戲,鼓勵采茶戲傳承人常态開展“以老帶新”技藝傳承活動。編寫的武甯茶戲“九闆十八腔”鄉土教材,已經進入到了中國小的課堂裡。

山河弦歌|武甯的“九闆十八腔”如何滋養這方山水?

《村魂》的創作者之一,武甯縣非遺傳習所教師熊金蓮說,她每周都要去當地的國小和老年大學做課外輔導。她認為武甯采茶戲展現了農民的淳樸和勤勞,自己非常喜歡,想通過教唱采茶戲豐富百姓的精神文化生活,不僅教會大家怎麼唱,還希望人們也能像戲中人物一樣,把善良、淳樸、勤勞的品質傳承下去。

山河弦歌|武甯的“九闆十八腔”如何滋養這方山水?

得益于文旅深度融合,武甯縣在廣袤大地上繪就了看得見的“詩和遠方”,2023年,綜合旅遊人次超過1200萬人,綜合旅遊收入達106億元。

夜幕降臨,在朝陽河岸邊依水而建的舞台上,國家級非遺打鼓歌、省級非遺采茶戲等特色表演正在上演。歌聲、戲韻從舞台傳到了遊客的耳中,又在碧波中蕩漾,良音沿湖而去。我不禁想起做大喇叭共建員時曾對張雷的那段采訪,她說最喜歡的采茶戲劇目是《七姐下凡》。七仙女在下凡前腳步如梭,正如同新時代武甯人的心理寫照。

張雷說,對自己的山水,很愛很有自信,可是如果要面對大家的關注,要走到外面去,就很忐忑。但是,既然下定決心要去,那就要鼓起勇氣往前面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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