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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塔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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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在先秦時期，大陸境内的民族多樣性比現在更甚，有些民族一直延續到了現在，或者是同其他民族進行了融合，還有一些民族則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神秘面紗，其真面目令無數人為之癡迷，月氏人就是這樣一個民族。
（先秦民族分布圖）
一、充滿争議的古老民族
關于月氏人的來曆，以及和月氏人相關的許多曆史事件和國家，還有他們的最終去向到現在都有非常大的争議，且每一種觀點幾乎都能找到一定的證據去支援。
不過有一點幾乎已經可以斷定了，那就是月氏人是起源于大陸西北一帶的古老遊牧民族，大概在公元前兩世紀才逐漸向西遷徙，最終到達中亞。
（月氏人）
但僅僅弄清楚起源地還不夠，月氏人的血緣身份還沒有确定，在一開始很多人認為月氏人應當和歐洲白人是同源的，也就是屬于印歐語系。
但在許多考古證據出土，以及通過對文獻之間的分析和互相驗證後，這一觀點就有些站不住腳了，現在相對比較可靠的是一族多源說。
從對古代東西方的曆史記載中，我們可以發現一個現象，那就是當強大的民族或者國家征服了落後的民族或者國家以後，相對較弱的一方，往往就會以較強的一方來對自己進行命名。
（成吉思汗）
比如說成吉思汗在統一蒙古各部以前，每一個部落都有自己的名稱，甚至語言都大相徑庭，可是成吉思汗通過戰争征服了整個草原後，原來的蒙古各部就都以蒙古來自居了。
《山海經》記載：“國在流沙外者，大夏，豎（讀音“豎”）沙，居繇，月氏之國。”可見在先秦時期大陸的西北地區，絕對不止月氏一個民族。
再通過對那裡的考古挖掘證據和其他各民族的遷徙足迹可以推斷出這裡。雖然可能有印歐語系的民族存在，但更多的是說通古斯語，波斯語，以及塞人、羌人之類。
（《山海經》描述的地圖複原）
是以，月氏人應當是一個多民族融合的族群，畢竟匈奴崛起以前月氏人在西北地區還是非常強大的，是以為了争奪土地和資源，滅掉周邊的小部落也很正常。
這也是為什麼文獻記載，還有語源，推斷會得出五花八門的結論，因為月氏人本來就不是一個單一起源的族群，是以才會如此複雜。
二、大或者小都隻是代号
然而這個古老遊牧民族，卻并沒有在大陸西北地區過上太久的好日子，因為後來匈奴崛起了，這可是一直讓漢朝在早年都不得不通過和親來安撫的可怕政權。
（與中原政權對抗多年的匈奴）
公元前177~前176年間，匈奴冒頓單于派右賢王大敗月氏；兩年後，匈奴的老上單于又一次擊敗月之，并且将月氏王的頭骨制成了酒器，月之各部被迫向西遷徙到伊犁河以及伊塞克湖附近；此前月氏消滅的一個小遊牧部落烏孫殘部，又于公元前139~前129年複仇，奪取了伊犁河流域。
接二連三的戰争失利，使得月氏逐漸在大陸西北地區失去了立足之地，被迫逃往中亞，而在這個過程中，月氏分成了兩個部分。
人口數量占多數的那一支過大宛一路遷徙到了阿姆河北岸，并在公元前一世紀初，月河擊敗了南部的大夏，人口數量較少的那一隻則留在了祁連山一帶，被稱為小月氏。
（冒頓單于畫像）
無論大月氏還是小月氏，都是外人根據人口數量給他們起的代号，月氏人自己是不用這種稱呼的，且大小月氏分道揚镳以後也并非完全隔絕，互相獨立發展，彼此還是經常通商通婚，密切往來的。
小月氏相對而言研究的比較清晰，因為他們留在了境内，除了三國時期以外，漢朝兩晉和南北朝的史書記載中都對小月氏這個族群有所記載。
張骞出使西域回來時帶着的胡奴甘父，就極有可能是小月氏人，因為此人很有可能既懂匈奴與又能和大宛、康居王對話交流，同時匈奴也的确販賣了相當多的小月氏人口。
（張骞塑像）
再加上當時張骞出使西域，本來就有說服大月氏王聯合漢，一起進攻匈奴的任務，通過帶着一個小月氏人來充當向導和翻譯，拉近與大月氏王的關系也是非常合理的。
南北朝時期的小月氏人，又随着包括羯人在内胡人政權一路向東、向南擴散，并最終和各部胡人以及漢人融合在一起，最終徹底融入到了現在國内的衆多民族之中，漢族中的“支”姓和“狼”姓就大機率是小月氏人後裔。
三、分誰的國？至今成謎
不過也有一些小月氏人向西遷徙，重新歸入到了大月氏，但大月氏後來的結局如何，就很難确定了，畢竟大月氏身上的争議最多，尤其是和貴霜王朝的關系，現在也無法确定。
（月氏都督府遺址）
《後漢書》記載月氏人滅了大夏以後，分其國為五部翕侯，而五部的其中一部——貴霜，越做越大，最終建立了貴霜帝國，大概在相當于今天的印度一代。
這也是世界曆史上的一個奇觀，從歐亞大陸的最東邊到最西邊，依次排列了四個超大帝國，分别是漢朝，貴霜，安息和羅馬，這四個國家中，貴霜的研究是相對貧瘠的。
由于中亞地區自古以來就有民族大雜燴的特點，是以很難确定貴霜帝國使用的是什麼語言，印歐與波斯語都有可能，當然也有可能是塞種人或者是希臘人。
（貴霜帝國文物）
另外前面也提到過，月氏是從大陸西北地區一路向西遷的過程中，經曆了多次融合形成的民族，是以他們的語言也難以确定，如此一來就無法判斷二者的關系，更不用說民族融合本來就是一個非線性，充滿了随機性的複雜過程。
早些年由于《後漢書》的記載，人們更傾向于是月氏将大夏打敗以後，把人口和地盤分給了自己的五個王，是以作為五部之一的貴霜建立的貴霜帝國就應當是月氏人在統治。
（月氏錢币）
然而現在古錢币的研究卻指向了曾經不被看好的觀點，即貴霜是由大夏人建立的，大月氏和貴霜的關系應當待定，且《後漢書》中的“分其國”本身就是一個極具争議的簡單表述，怎麼解釋都可以，很難作為證據。
至于最終哪種觀點能站得住腳，又或者是否會出現新的更可靠的觀點，就要等待考古人員的挖掘和繼續研究，才能揭開月氏人的神秘面紗了。
（貴霜帝國錢币）
參考資料
水天長.略論大月氏貴霜帝國的建立及其族系問題[J].西北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 1985(4):5.
楊富學.貴霜王朝建立者源自大月氏而非大夏[J].中國社會科學文摘, 2021, 000(002):P.156-156.
楊共樂.吐火羅(Tochari)與大月氏非同源考[J].世界曆史, 2003(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