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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斯大林罕見失态,電報裡直接發飙:這筆賬我記下了,走着瞧

作者:審度

都說戰争是政治的延伸,是政治家解決利益糾紛的手段,這話還真不是說着玩的。您看,上世紀20年代,蘇聯高層的大佬們内鬥,打架都打到鄰國了——沒錯,筆者說的正是發生于1919年2月的蘇波戰争。

表面上看,這是蘇維埃俄國和波蘭之間的沖突,實則根本就是蘇聯高層内部不同派别間的決戰!

比起戰場,政壇上發生的事情可熱鬧多了,那些風光無比的大人物們像國小生打架一樣争權奪勢,彼此還打急了眼。就連一向深不可測的斯大林都破了防:好好好,算你厲害行了吧?給我等着,早晚有你們好看。

通過這段往事我們不難發現:從某個角度來看,最高層的政治鬥争其實跟普通人吵架鬥氣差不多,隻不過方式更“文雅高端”,吵輸了的成本大了許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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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妨從頭講起。

戰後,大佬們開始互相甩鍋,推诿責任,斯大林在這場罵戰中顯得格外有底氣。原因在1920年8月,他就預見性地判斷了局勢的走向,提前對列甯和托洛茨基等同僚作出警告:千萬不能低估波蘭軍隊,貿然做出反攻,否則将招緻可怕後果。

有了這道“護身符”,斯大林提出要對失敗的責任追查到底,即便必須保留決策層的體面,至少也得将軍隊大學營來一波“大換血”,像謝爾蓋·伊萬諾維奇·古謝夫這樣的蠢材,一定要毫不留情地清理掉。

值得一提的是,從1919年11月開始,斯大林就提出過這樣的呼籲,隻要戰事不順,他立馬就要給莫斯科發聲明。而他反複譴責“無能”的就那麼幾個名字——他們都是托洛茨基的鐵杆心腹。

斯大林的意圖不言而喻,托洛茨基的回擊也十分猛烈。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那幾個手下,像什麼布瓊尼、伏羅希洛夫,打仗不見有多厲害,隐瞞戰損謊報戰功倒是個頂個的高手。若不是他們胡說八道,讓大學營錯誤估計了局勢,至于落得這麼個結果?

托洛茨基還特别強調了一句:說起來,這幾位都是您斯大林同志“西南戰線”的人吧?

您為了這子虛烏有的西南戰線,可沒少跟莫斯科對着幹。

所謂“西南戰線”,在當時的蘇聯高層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名詞,人們對它諱莫如深。對斯大林而言,其背後的往事非常可怕:他差點被釘死在對手精心設定的圈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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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在1918年中,蘇俄内戰局勢緊張,物資儲備即将見底,斯大林雖被派到一個名叫察裡津的城市負責監督糧食征收工作。

列甯名義上賦予了極大的特權,賜稱号“大學營全權代表”,必要時可便宜行事。蟒袍加身,手提“尚方寶劍”,斯大林就這麼風風火火地來到了察裡津。可到了地方一看,他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這地方的人個個鋼筋鐵骨,尚方寶劍也斬不動啊!

如今看來,這無疑一個陷阱。

彼時,察裡津上上下下,要害位置上全是托洛茨基的人,表面上對莫斯科派來的“欽差”畢恭畢敬,實則視若無睹。

斯大林什麼事都辦不成,随即看穿了這群人的用意,非常惱火。他深知列甯是個體面人,不想上來就撕破臉皮,先後兩次寫信,低聲下氣地讨要權力。

怎料列甯卻反過來背刺了斯大林一把:他表态自己會認真考慮斯大林的請求,轉手就把問題甩給了托洛茨基處理,如此一來,事情能解決才見了鬼。

插句題外話:列甯在他政治遺囑中,對斯大林的評價并不算高,甚至叮囑千萬不要讓他接班。結合上述做法,列甯怕是真的不怎麼待見斯大林。

這下斯大林真的生氣了,他決定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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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整了伏羅希洛夫被打散的兩個軍,控制了察裡津地區的局勢,在莫斯科沒有準許的情況下建立“北高加索軍區軍事委員會”并親自出任一把手;随後又以“長期戰敗不作為”為由,把托洛茨基的政治盟友們推上軍事法庭,幾乎全部處決。

就這麼生吞活剝,斯大林把察裡津地區的軍政大權握在了自己手裡。

此後,察裡津軍民在他的上司下連戰連捷,“國王”第一次有了他的班底。也正是從此時開始,“西南戰線”的說法出現在了蘇俄高層。

本質上講,斯大林的這番操作就是一場政變,然而論迹不論心,他帶來了人們最迫切渴望的東西——勝利。

俄國人就是這麼一個有趣的民族:隻要能讓群眾從國家認同中獲得滿足,無論你做什麼,怎麼做,你都占理。即便斯大林放縱到了這種地步,列甯也不敢多說什麼。

1925年,為表彰“鋼鐵同志”的卓越貢獻,察裡津被更名為斯大林格勒。

話說回來,事實上,“十月革命”後,列甯、托洛茨基和斯大林三人,就日後的總體戰略達成過共識:列甯曾提出,建立“蘇維埃世界共和國”最為關鍵的一步,是将德國争取到手。一來德國位于歐洲地緣中心,二來一戰後的德國飽受制裁,政權孱弱,民怨鼎沸,具有進行蘇維埃革命的條件。

蘇、德之間隔着波蘭,列甯主張跟波蘭交朋友,盡量避免爆發沖突。為此,他代表蘇俄當局頻頻示好,并于1919年1月28日和2月2日接連表态,稱“蘇俄絕不會進攻波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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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問題在于,彼時波蘭剛剛複國,整天把“大波蘭主義”挂在嘴上。你不去招惹他,他未必就不想來招惹你。

是以,“如果不能以和平手段達成目的,一場戰争便不可避免”,這是蘇俄決策層的共識;分歧點在于:一旦仗打起來,誰說得算。

作為蘇軍的締造者、“十月革命”的策劃者,托洛茨基掌握話語權。他主張“對全國資源進行統一排程”,任何人都必須服從決策層安排。

我說做什麼,老實照做就是了,别給我搞特殊。

這一點,斯大林自然無法接受。感情貧農家裡剛有了點餘糧,你這大地主轉眼就盯上了?

是以,戰争爆發後,斯大林把争取到的全部資源都投入到了所謂的“西南戰線”中,有時甚至不惜公然違抗莫斯科的排程——反正都是對付敵人,從哪個方向打不是打,是吧?

顯而易見的是,兩人的龍争虎鬥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戰争的結果。

倘若這場戰争發生在六七十年代,蘇聯高層任性一點也就算了;畢竟家底足夠殷實,哪怕決策者犯一些糊塗,也不足以影響曆史程序。而20世紀20年代的蘇軍,與“強大”二字壓根就不沾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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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統計:蘇波戰争時,蘇軍基層指揮員中接受過系統軍事教育的寥寥無幾,許多有一定戰争經曆的老兵被組織起來,在“速成班”中匆忙待幾個星期,便立馬被送到戰場指揮作戰。

即便不考慮這些指揮員的水準,陸軍的指揮員缺編率仍高達20%以上,也就是說,有相當一部分部隊壓根沒人指揮。

别看政客們鬥得厲害,将軍們吵得也很兇:葉戈羅夫元帥曾公開诟病圖哈切夫斯基不重視軍官培養,隻顧搞一些花裡胡哨的東西,直接導緻軍隊戰鬥力羸弱不堪。

是以,托洛茨基不得不堅持重用那些由沙俄軍隊投誠而來的軍官,即便明知他們中的絕大多數軍事理念落後,水準一般,不停地打敗仗——他們至少都聽托洛茨基差遣,如果把他們撤掉,換上來就不一定是“自己人”了。

由此可見,托洛茨基指責斯大林假公濟私,斯大林指責托洛茨基用人失當,屍位素餐,彼此還都沒冤枉對方,屬于直接擊中了對方的要害。

此外,我們剛剛提到圖哈切夫斯基,這老哥才是受内鬥荼毒最慘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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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波戰争初期,這位被敵人稱作“紅色拿破侖”的軍事奇才,居然處于“失業”狀态。

1920年1月19日,圖哈寫信給托洛茨基,懇求賞個一官半職,姿态之卑微着實讓人可憐:“……如果不能去前線,就請安排我在運輸或其他部門工作。”

直到兩個多月後,圖哈切夫斯基才被任命為西方面軍司令。他的登場不但拯救了岌岌可危的戰線,更是拯救了托洛茨基。要知道,此前斯大林抓着“戰事不利”的把柄窮追猛打,要求裁撤幾位無能的軍事上司人,殺人誅心。

圖哈一出場,很快又攻守易形了。

1920年5月10日,托洛茨基在作戰總結會議上提出:務必從各方面軍抽調優秀将領,全都送到西部戰線;8月,西方面軍擴編至31.4萬人。

在這個過程中,斯大林确實遭受了一定損失,而對方高舉“一切為了國家、為了勝利”大旗,他也實在無可奈何。

畢竟圖哈能打勝仗,這張牌又掐在托洛茨基手裡,明知對方趁機公報私仇,斯大林也隻能硬着頭皮認了——一切就跟後者在1918年所做的如出一轍,就像一記回旋镖,如今狠狠砸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退一步越想越氣,面對對手的咄咄逼人,斯大林直接破了防,在給列甯的電報中罕見地做出了近乎于威脅的通牒:“……這使我對前線今後可能出現的不良後果不再負責,那就這樣吧,你們的決定我會記着。”

頗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得意味,咱們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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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由于内耗,蘇波戰争中發生過的奇葩事遠不止這些。

在一些戰鬥中,步兵已經搭成列車抵達前線,卻被勒令不準進攻,必須等騎兵騎馬從後方趕來。結果,到手邊的勝利又溜走了。

對此,作為方面軍司令的圖哈切夫斯基也無可奈何,隻能仰天長歎:論搞事情,還是你們厲害啊!

此外,正如托洛茨基所說,斯大林的一些不下确實太過抽象,例如在1920年8月23日,一股蘇聯騎兵與波蘭第一騎兵師正面遭遇,雙方兵力達3:1,相差懸殊,結果反倒是蘇軍被打得潰不成軍。

值得注意的是,這些騎兵部隊隸屬于布瓊尼的騎兵軍,算得上是斯大林手下部隊中的精銳,為何打成這樣實在令人費解。

總而言之,蘇芬戰争表面上是蘇俄與波蘭兩個國家間的戰争,實際上是蘇俄高層内部不同派别之間的一次決戰。或許在他們看來,這場戰争輸了就輸了,蘇維埃政權不會傷筋動骨;而自己的權力根基受損,那可真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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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殘酷的内耗讓當局每一步的抉擇都變得非常困難,蘇俄一方最終能以“慘勝”收場,在國際舞台上高調炫耀“勝利者”姿态,其實也不算太糟。

而如此不分場合、不看時機的内耗幾乎貫穿了蘇聯曆史的每一階段,“堡壘最易從内部攻破”,蘇聯人并沒有吸取蘇波戰争的教訓,它早早地為這個悲催國家的命運埋下了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