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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湘死後,川軍将領争權,劉文輝表态後,衆人連哭喪都真誠了好多

作者:作家楊文山

1938年,手握重兵的“四川王”劉湘病逝于武漢的醫院當中。在後世的傳言裡,劉湘的死亡有着多種說法,除了那些自然病逝的原因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猜測,例如“被戴笠吓死”、“被戰局氣死”,種種猜測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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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了解了當時的政治局勢後,諸多陰謀論當中,“蔣介石害死了劉湘”的這一說法被采信的次數最多。原因無他,當時蔣介石對于川軍的垂涎實在是過于明顯,讓人很難将他忽略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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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同樣對數十萬川軍“蠢蠢欲動”的,絕不止蔣介石一位。劉湘身死,誰能再向上一步,誰就是穩坐“四川王”寶座的新一代“枭雄”,如此誘人的權力擺在眼前,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在這其中,曾經和劉湘産生過“二劉之戰”的劉文輝率先表了态,而随着劉文輝的表态,劉湘葬禮上的衆人連哭喪的聲音都顯得真誠了起來——

一、“川中第一枭雄”

實際上,按照“劉氏家族”内部的輩分來說,劉文輝算是劉湘的“小堂叔”。不過,政治上當然不會純粹地“以長幼來定尊卑”,在從保定軍校畢業後,劉文輝還是依靠着劉湘當時的勢力,才步入了當時的川軍統領圈層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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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劉湘早已經從四川的某個速成軍校當中“脫穎而出”,在經曆辛亥革命和北洋軍閥的雙重洗禮後,劉湘逐漸走到了四川總司令乃至于省長的位置,成為了國民黨一級陸軍上将,在四川當地也有了赫赫威名。

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四川還處于軍閥割據的混亂狀态,劉湘盡管手中有權力,卻還做不到一手遮天。是以,在自己的“小堂叔”劉文輝投奔過來時,劉湘特意對這個“自家人”進行了扶植,兩人依靠當時四川的“防區制”,一起聯手滅掉了四川境内的大部分軍閥勢力,讓“劉氏家族”逐漸在川軍中做大、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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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野心的膨脹讓劉文輝和劉湘最終走向了對立。1932年8月,“二劉之戰”在川地爆發,劉湘借助着蔣介石毫無保留的支援,很快消滅了胸有韬略、可手無重兵的劉文輝,坐上了“川中第一枭雄”的寶座,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四川王”。

其實,劉湘對于蔣介石的支援,完全是出于北伐時期“改旗易幟”時對于北洋政府的認可和肯定,是以,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劉湘和蔣介石可謂是互為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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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随着日寇侵略加劇,加上蔣介石逐漸嘗試把手伸向四川,甚至在峨眉山開辦軍校,試圖分化拉攏劉湘手下的軍官,瓦解劉湘手中對于川軍的“絕對控制權”,這一切都讓劉蔣之間的沖突開始加劇,也最終将劉湘推到了蔣介石的對立面上。

這一切的沖突終于在“七七事變”後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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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迫”開始抗戰後,蔣介石将目光盯上了劉湘手裡将近五十萬的川軍。他在國民黨的國防會議上提出了對川軍打散重組的“整軍計劃”,卻遭到了劉湘激烈的反對,不得不暫時作罷;

一計不成,蔣介石又出一計。他命劉湘為第七戰區的司令官,劉湘喜不自勝,派出十萬川軍奔赴抗日前線——然而,當這些川軍抵達前線後,蔣介石卻“臨陣換将”,将這一支川軍全數劃歸入第一戰區的序列當中,并令其開往南京進行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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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十萬川軍一瞬間就脫離了掌控,劉湘十分惱怒,一路追到了南京,親自指揮川軍抗日。然而,彼時的他胃病已經十分嚴重,發病最厲害的時候甚至直不起身,很多人都勸劉湘早日回川,唯有劉湘為了確定自己的大軍不落入蔣介石之手,一直在勉力支撐——

1937年11月底,正在前線指揮戰鬥的劉湘突然大口吐血,随即昏迷不醒,先後被送到了蕪湖醫院和位于長沙的萬國醫院進行搶救。

在醫生護士們的照料之下,劉湘的身體一度有所好轉,甚至能獨自在醫院的小花園裡遛彎、寫字、唱一唱歌;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在過完1938年的新年以後,馮玉祥和何應欽先後來“探病”,就在兩人來了又走後不久,劉湘重新開始吐血昏迷,之後病情急轉直下,甚至說話都難以為繼,隻有一點點餘力,對于外界的提問做點頭或搖頭的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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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7日,醫生認為劉湘需要輸血治療,可是護士們嘗試幾次,都沒能順利給劉湘進行輸血;這之後僅僅堅持了三天,劉湘便在1月20日病逝于醫院,終年不過48歲……

二、“出師未捷身先死”

劉湘突然身死,最不能接受的,當然是劉湘的老婆,劉周書。

在劉周書看來,原本在過年前後,劉湘的病情明明已經有了轉好的迹象,為什麼在一夕之間會“病來如山倒”,走向了吹燈拔蠟的地步?

其實,有關劉湘的“出師未捷身先死”,有不少堪比陰謀論的猜測,例如當時馮玉祥和何應欽的“探病”,實際上都有蔣介石指使的成分,尤其是何應欽和劉湘曾經密談良久,背後說了些什麼,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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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很多人認為,劉湘的死亡,要麼是被國民黨的威脅吓死,要麼是被自己川軍手下反叛或者敗仗而氣死,又或者是被蔣介石的人下毒害死,甚至于有人懷疑劉湘是不是得知了蔣介石想要趁亂拉走他的五十萬兵馬,一時間驚怒交加、吐血而亡,種種版本不一而足,隻能留待後人自由心證。

除此之外,在傳聞中,在劉湘入殓後不久,劉周書就以守靈為由召集了劉湘手下将近三四十名親信下屬,并且帶着孩子向他們下跪痛哭,希望他們能夠為劉湘“報仇雪恨”;

還有傳聞稱,劉周書曾經綁架了劉湘手下的駐漢口辦事處的處長邱甲,認為是他“裡通外敵”害死了劉湘,吓得邱甲四處搬救兵,最終喊來了和劉湘關系匪淺的鄧漢祥,才保下了自己一條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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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很多人都并不相信劉湘是真的“病死”,可無論他死因如何,在他身後事中,最惹眼的問題還是那五十萬“無主”的川軍,以及究竟誰才能坐上“四川王”這個新的寶座。

實際上,在當時的川軍内部,對于劉湘的接班人有着三種不一樣的聲音:

其中,劉湘的老婆劉周書當然希望大權不要旁落,能夠牢牢地握在自家人手裡,是以,她極力主張讓還未成年的兩個兒子接手;而劉湘的将領們則意見不一,有人支援和劉湘有着同樣血緣、在“二劉之戰”中惜敗的劉文輝,認為他同樣可以管理好川軍,也有人支援備受劉湘信任的副官潘文華,覺得劉湘生前最為信任他。

川軍内部你争我論,在當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其實還有一位隐形的“權力争奪者”,這個人當然就是蔣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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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劉湘的死亡,蔣介石起初感到格外“喜憂參半”:“喜”的自然是劉湘死後留下的大批人馬以及對他不再構成威脅的川軍,而同時,随着韓複渠也同樣離世,蔣介石發現手裡的大将已經“三去其二”,無人可用的蔣介石難免感覺悲涼。

不過,這些都可以“從長計議”,在當時,蔣介石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如何在重重壓力當中,悄無聲息地奪走川軍的上司權。

嚴格意義上來說,在川軍内部的這三人都不是蔣介石的目标,可是,大敵目前,内憂外患,蔣介石實在無法用武力來“收走”川軍,隻好退而求其次,在三位候選人中,選一位進行拉攏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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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其中,劉文輝從“二劉之戰”起,就始終在明裡暗裡地“反蔣”,而劉湘的老婆劉周書在蔣介石眼裡是個“潑婦”,不僅不好對付,甚至還曾經在靈堂上撒潑打鬧,直指蔣介石才是“劉湘之死”的罪魁禍首,要求劉湘的手下們為劉湘複仇。

在一番“左右權衡”以後,蔣介石不得不面臨僅剩的最後一個選擇:潘文華。

在他看來,搞定潘文華,也許就能順着對方掌握住川軍,進而讓國民黨進一步壯大,最終滅掉令他一直頭疼不已的共産黨,吞并全中國,實作他“大一統”的“宏偉心願”——

三、同盟與拉扯

對于潘文華,劉湘的老婆劉周書實際上并不信服。在她眼裡,選了潘文華,等于讓“劉家集團”改成了“潘家集團”,劉湘數十年的苦心經營就此成為夢幻泡影,她當然不能接受。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四川王”強有力的競争者之一劉文輝在抵達靈堂以後,竟然也同樣支援潘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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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劉周書的質問,劉文輝輕描淡寫地提醒她,如今劉湘的兒子劉世英才不過十來歲,坐上那樣德高望重的位子,很容易導緻下面的弟兄們“不服氣”,加上孩子涉世未深,再遇到有心人的挑撥,容易讓其他人例如蔣介石“鑽空子”,導緻川軍真正地分崩離析,劉湘多年的心血依然會被毀于一旦;

同時,劉文輝還拿出了曾經劉湘的“遺書”。面對劉湘的筆迹,劉周書徹底沒了聲息,潘文華順利接下川軍的“大位”,劉湘靈堂裡的衆人也終于可以“專心緻志”地為這位曾經的“四川王”哭喪了。

在劉湘的葬禮結束後不久,蔣介石開始對潘文華極盡籠絡:

1938年2月,蔣介石任命潘文華為28集團軍總司令;不過,作為劉湘的舊部,川軍當然不願意也不會讓四川省長和川康綏靖公署這樣的川地重要政府部門“大權旁落”,是以,在接手了劉湘的位子後,潘文華以國民政府的名義一紙調令,将原本在山西的鄧錫侯調回川内,擔任川康綏靖公署主任的職位,自己則坐上的副主任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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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川軍内部看來,潘文華的種種行為無可厚非;可是,蔣介石原本就對這些重要政府職能部門垂涎已久,他還夢想着借助潘文華之手,往這些地方安插自己的人,可是潘文華卻三下五除二地搞定了大部分事務,這讓蔣介石對潘文華的能力“刮目相看”的同時,也慣常起了忌憚和猜疑。

在當時,蔣介石曾經想要把自己的親信張群安插入川,擔任省長一職,從中潛移默化地分化川軍内部;然而,對于張群的到來,川軍内部卻并不歡迎,甚至對于這份任命“群起而攻之”,蔣介石盡管十分不喜,卻也無法力排衆議,隻好暫時将張群安插到了軍事委員會當中,擔任重慶行營主任。

随着諸多人物的逐漸就位,劉湘的死亡在明面上帶來的種種紛争也日漸落幕,不過,暗地裡的暗流卻仍舊在湧動不息——

蔣介石不知道的是,早在多年以前,潘文華就已經和共産黨有所接觸,而在劉湘死後不久,潘文華、劉文輝和鄧錫侯更是一度結成了牢不可分的同盟,共同在各種方面對于蔣介石試圖伸向川地的手進行抵制和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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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蔣介石對于潘文華在軍事、政治、經濟等多種方面都給予了極大的優撫和利益,他夢想着潘文華能夠為他所用;然而,潘文華為了保住手中的川地不失、以及更好地進行抗戰,始終對蔣介石“陽奉陰違”,這讓蔣介石又氣又惱,卻一度無計可施。

和蔣介石的拉扯一直持續到了1940年,在這之後,潘劉鄧的同盟因為種種原因分崩離析,張群如願坐上了四川省長的位置,可是此刻,因為華夏大地炮火四燃,蔣介石對于川地的掌握程度,好似也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自然,這些都已經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