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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多爾衮:忠心擁護順治稱帝,卻被污蔑為大清第一反賊

作者:曆史雲霧

乾隆四十三年正月,乾隆在閱讀完大清朝的曆代實錄後,突然召集王公大臣入内,當衆釋出 了一道長達一千五百字的上谕,為蒙受不白之冤的多爾衮平反昭雪,上谕中特别指出:睿親王皆有大功而無叛逆之迹,實乃由宵小奸謀,構成冤獄。一向以精明自诩的乾隆,為何要在兩百年後,為清朝“第一反賊”多爾衮翻案,這背後究竟有何深意?

攝政王多爾衮:忠心擁護順治稱帝,卻被污蔑為大清第一反賊

多爾衮

多爾衮忠心擁立福臨稱帝

崇德八年八月八日,皇太極因中風而猝死于盛京城内的龍榻之上,由于其生前未曾留下任何傳位遺诏,皇位頓時陷入空懸之中。此時大清還沒有确立嫡長子繼承制,凡是八旗旗主皆享有皇位繼承權,一時間諸王兄弟,窺伺神器,内亂四起。

經過八旗内部的一系列競争角逐,最終的沖突聚集在了多爾衮與豪格中間,按照當時的勢力劃分來看,多爾衮憑借着多铎、阿濟格的鼎力支援,而獲得了兩白旗的全力襄助。豪格方因凝聚了代善、濟爾哈朗的無上擁護,同時掌握了四旗主導權,在實力上完全是不遑多讓,一場激烈的皇位争奪戰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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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極因肥胖導緻中風

就在皇太極駕崩後的第七日,宗室内部決定召開一場政治會議,這場會議将決定皇位的最終歸屬。會議上,代善憑借族長身份率先發言,要求八旗一緻擁護豪格為帝,濟爾哈朗也在一旁随聲附和,以示援助。

豪格自以為大局已定,于是效仿其父皇太極,先是表示辭讓謙恭,其後又于衆目睽睽下毅然離席。這一謙讓可不得了,直接引發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多铎眼見豪格弄巧成拙,便趁勢提出應按軍功論資排輩,力勸多爾衮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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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尼堅決反對多爾衮繼位

哪成想,多铎話音剛落,兩黃旗将士就突然拔劍向前,對着在座諸王大喊到:吾等皆系先帝一手提拔,如同父母養育之恩,倘若不立先帝之子,那我們就隻好集體自盡,以不負先帝的在天之靈。

一種劍拔弩張的氛圍正席卷整個會場,無疑讓在座諸王驚慌失措,代善、阿濟格争先恐後的逃離會場,隻留下多爾衮與多铎在一旁錯愕。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震撼場景,多铎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他隻得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多爾衮身上。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多爾衮并沒有選擇貪戀皇位,而是顧及大局為重,提出擁立福臨為帝。

九王(多爾衮)應之曰:汝等之言是矣,虎口王既讓退無繼統之意,當立帝之第九子。而年歲幼稚,吾與右真王(濟爾哈朗),分掌其半,左右輔政,年長之後當即歸政。誓天而罷雲。《沈館錄》

作為一名高瞻遠矚的政治家,多爾衮思考的并非是帝位歸屬那麼簡單,而是大清未來的國運走向。倘若自己執意與兩黃旗一較高下,那麼大清在入關前便會陷入自相殘殺的亂局之中,又怎能實作逐鹿中原的偉大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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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衮畫像

是以,擁立順治繼位雖是不得已而為之,但卻是出自多爾衮内心的忠實夙願。如此一來,既能平衡各旗勢力,又能執掌攝政權力,于公于私,可謂有百利而無一害。

多爾衮嚴懲藐視順治的親王

在議定最終的攝政人選後,順治帝便在八旗的擁簇下登基稱帝,但新君尚且年幼,如何防止皇權受到踐踏,成為多爾衮最為關切的事情。

為了防止順治受到諸王欺淩,多爾衮特意号召宗室成員一同起誓,倘若誰敢藐視皇帝年幼,在私下越權亂政,就會受到上天譴責,短命而死。

然而,就是如此莊嚴的起誓,卻始終有人不予遵循。在遷都燕京時,濟爾哈朗将自己靠後的鑲藍旗強行放置前列,使其與順治的兩黃旗并駕齊驅,根本就沒将皇權放在眼裡。面對濟爾哈朗的僭越之舉,諸王大臣本着寬恕功臣的原則,懇求多爾衮從輕發落,可多爾衮卻以皇權不可侵犯為由,免除了濟爾哈朗的鄭親王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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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黃旗乃是八旗之首

當然,鐵面判官多爾衮不僅将矛頭對準政敵,還瞄向了自己的兄弟。在大清逐鹿中原、一統天下的過程中,多铎與阿濟格皆立下了不世之功,按照滿洲崇尚勇武的傳統,軍功是衡量政治地位的唯一标準。

是以這二人依仗軍功在身,對毛娃娃順治百般羞辱,甚至直接稱呼其為“豎子”。如此赤裸挑釁,引起了多爾衮的高度警覺,若是連自己的親兄弟都對皇權如此藐視,那其他人則會更加肆無忌憚。

為了使順治坐穩皇位,将一切威脅皇權的行為封鎖在牢籠中,多爾衮不惜對同胞手足施以嚴懲,阿濟格被降爵罰銀,多铎更是被剝奪了5個牛錄。經過這一系列的大義滅親之舉,才将朝堂上的質疑聲平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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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铎

對藐視皇權的親兄加以嚴懲,卻對擁護順治的政敵極力提拔,多爾衮的忠心已經到了日月可鑒的程度。在先前的皇位争奪戰中,兩黃旗重臣曾誓死反對多爾衮稱帝,可當多爾衮掌握攝政大權後,非但沒有趁勢展開報複,反而還以德報怨,不計前嫌地予以提拔。

今乃不敬皇上而媚予,予何能容?自今以後,有盡忠皇上者,予用之愛之;其不盡忠、不敬事皇上者,雖媚予,予不爾宥也。《清世祖實錄》

不難看出,凡是效忠順治的臣子,不論是否反對過自己,多爾衮都一律予以重用,倘若對皇帝顯露版半點不臣之心,哪怕是谄媚于己,也堅決棄之不用。多爾衮深知,大清此時入關不久,急需穩固根基,倘若象征天命的皇權都難以維系,那麼浴血奮戰而來的江山便會頃刻崩塌。是以說,維護順治帝的皇權統治,就是穩固大清的江山社稷,這便是多爾衮在滿清入關後的施政方針。

多爾衮不可能圖謀造反

順治七年十二月初九,多爾衮在外出行圍途中,薨于古北口外喀喇城。對于他的政敵來說,這實在是一個令人欣喜的消息,沉寂已久的濟爾哈朗開始蠢蠢欲動,想要奪回丢失已久的攝政權力。

就在多爾衮崩逝後的第二個月,濟爾哈朗便策反了兩白旗重臣,蘇克薩哈、何洛會等人紛紛出來指控,揭發攝政王的大逆之罪,其中最嚴重的一條就是私造龍袍。

順治帝少不更事,竟誤信了政敵的抹黑攻擊,為了報複這位圖謀不軌的叔父,先是将其罪狀昭告天下,随後又毀壞了剛剛建成的陵寝。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順治帝在政事上久經錘煉,知曉了基本的政治運作邏輯,漸已老練的他,開始對多爾衮謀反案表示懷疑,忠心耿耿的叔父怎會在一夜之間演化為謀朝篡位的賊子?

攝政王多爾衮:忠心擁護順治稱帝,卻被污蔑為大清第一反賊

順治帝

也正是在這種反複糾結的情形下,順治決心推翻之前的所作所為,派遣專人修繕多爾衮陵寝,并恢複了黑色的裝飾舊制。

睿王故墳,因伊罪惡,竟行廢壞,似屬太過。其房屋門牆,著修理,柱用黑色,仍命郡王撥人看守。《清世祖實錄》

實際上,在将豪格設計幽禁後,多爾衮趁勢侵吞了正藍旗,正式成為手握三旗的旗主。恰逢代善此時因病逝世,他的兒孫繼承了兩紅旗旗主職位,這二人自始至終都是多爾衮鐵黨。如此一來,多爾衮同時掌握了兩白、兩紅、正藍五旗兵馬,倘若想對順治取而代之,就如同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輕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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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堅持為多爾衮平反

正是因為如此,到了一百多年後的乾隆盛世,乾隆在翻閱曆朝史書時,察覺到多爾衮案件的漏洞甚多,這才果斷為其鳴冤翻案。

乾隆:其時我世祖章皇帝尚在沖齡,未嘗親政也。夫睿王果萌異志,則方兵權在握,何事不可為,乃不于彼時因利乘便。至其死後。以殓服僭用明黃龍衮,指為觊觎之證,有是情理乎?《清實錄》

正如乾隆所言,多爾衮在大權獨攬的情形下,為何不趁勢廢除順治,在八旗内部的多數擁護下登基稱帝。反而要等到身死之後,将入葬時穿着的黃龍服,認作他謀朝篡位的證據,難道這一切的禮儀規制不是由朝臣一同商議?是以說,多爾衮死後被扣上的反賊帽子,完全是公權力重新配置設定的結果。首先,濟爾哈朗與兩黃旗想要重掌攝政權力,就勢必要對多爾衮集團窮追猛打,将其占據的要職悉數奪回,這一過程中難免制造出許多欲加之罪;其次,順治親政之初,不得不依賴宗室親貴的力量維持統治,就隻好任由濟爾哈朗等人肆意妄為,誣陷忠良,在親政數年以後,發現此案大有蹊跷,這才派人修繕多爾衮陵墓,以示忏悔。

結論:

多爾衮在死後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内,從當代周公,堕落成千古罪人,如此大起大落的戲劇性沖突,又無實質證據,明顯存在較大冤屈。順治帝雖然察覺到了其中端倪,但礙于兩黃旗鳌拜、索尼等人的壓迫,隻好将此案蓋棺定論。待到一百餘年以後的乾隆朝,正逢百年不遇之盛世,國力昌盛、社會穩定,乾隆帝追本溯源,有感于開國功臣蒙受的不白之冤,便下定決心為多爾衮翻案。正如乾隆所言:睿親王率衆入關,成一統之大業,厥功最著。滿清第一功臣的評價,多爾衮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