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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圓股份锂電跨界枯棋殘局

作者:21世紀經濟報道

事實證明,锂資源的開發十分困難,尤其是基礎設施薄弱的偏遠地區。

4月24日,金圓股份(000546.SZ)披露2023年年報,其锂鹽的産銷情況随之曝光。

去年,該公司“新能源材料”生産量570.44噸,銷售量103.28噸,實作營收則不足1600萬元。

無論與同行業企業動辄萬噸的锂鹽銷量相比,還是從其自身28億元營收規模來看,金圓股份傾力跨界的新能源材料業務都顯得那麼無足輕重。

問題的關鍵在于公司自身的鹽湖提锂項目進度不及預期,未能有效填補起水泥業務剝離後的收入、盈利缺口,使得公司主營業務增長出現一定“斷檔”。

加上金圓股份留存下的固廢危廢處置業務,去年又因停産等因素出現虧損,疊加商譽、資産和存貨減值的沖擊,導緻公司在2023年出現近7億元的虧損,虧損幅度為上市30年之最。

如何盡快推動鹽湖産能釋放,恢複盈利能力,無疑成為了目前金圓股份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如今看來,金圓股份锂電跨界似已陷入前景莫測的枯棋殘局。

金圓股份锂電跨界枯棋殘局

圖檔來源:視覺中國

轉型

2021年以前,金圓股份的業績表現穩定,連續12年盈利,高峰期一年利潤也可以超過5億元。

不過,借用公司前任董事長徐剛的話來形容建材業務,便是“賺錢,不值錢”。

至少放在資本市場裡是如此,後者更看重行業和企業的成長性,水泥企業卻存在非常明顯的消費半徑,在其覆寫内的消費區域内需求難有突破。

金圓股份實控人為趙璧生、趙輝父子,在2014年公司借殼吉林光華控股實作上市前,趙輝便已經擔任公司董事長一職。

在資本市場站穩腳跟不久,公司便迅速啟動轉型。

2016年,公司通過非公開發行的契機向環保領域轉型,公司新增危(固)廢無害化處置業務,此後幾年公司收入規模不斷擴大。

從收入端來說,趙輝主導的上述二次轉型是成功的。從盈利角度而言,金圓股份的環保業務卻更像是一門“辛苦活”。

資料顯示,2017年到2020年,該公司環保業務毛利率最高水準僅有7.48%,同期建材業務毛利率最低也有30.51%。

直到2020年下半年,新能源汽車引領的本輪景氣周期開啟,諸多資本湧入到锂電賽道,這也為趙輝提供了新的轉型方向。

最終,公司選擇跨界進入到锂行業。

2021年10月前後,金圓股份連續簽訂多項投資協定,收購範圍涵蓋鹽湖和锂鹽提純産能,大舉介入鹽湖提锂行業。

公司在新能源領域的布局還不限于此,覆寫锂電産業鍊的上、中、下遊。

比如當期的部門設定上,目前金圓股份的新能源事業部便分為國内、國外,分别負責捌千錯鹽湖、阿根廷Laguna Caro卡羅項目的資源開發,同時上市公司還設立有回收和換電事業部。

在2022年年報中,該公司還披露的“二次騰飛”計劃。

概括起來三句話,一是擇機戰略性退出建材水泥産業,二是可持續發展環保産業,三是着重聚焦發展新能源材料産業。

公司水泥業務的載體為青海互助金圓水泥公司,後經兩次在杭州産權交易所公開挂牌,最終由浙江華閱接手,而後者同為金圓股份大股東旗下子公司,由此上市公司獲得30億元左右的轉讓款,以支撐上述戰略的推進。

如今回過頭看,金圓股份進軍锂行業的時間點已經不算晚了,彼時锂價剛剛突破上一輪周期時17萬元左右的高點,锂價距60萬元的峰值還有相當大的上漲空間。

隻是,锂資源開發并非易事,周期品市場波動也是瞬息萬變,上述戰略轉型也蘊含着很大風險。

從上市公司财務層面便需要實作無縫銜接,需要鹽湖提锂項目快速建設、産能釋放,并形成實質性營收和利潤,以填補剝離水泥業務所産生的缺口,否則公司經營資料必然下滑。

斷檔

捌千錯鹽湖項目,既是金圓股份新能源事業部(國内)的首個項目,也是阿裡地區的首個鹽湖提锂項目。

按照金圓股份的說法,“革吉縣锂業開發有限公司(捌千錯開發主體)項目的建設與順利投産,對金圓股份二次騰飛起着決定性的意義。”

該項目的前期建設的确非常迅速,2022年公司也在官方公衆号上不斷報喜。

同年4月10日,年産2000噸碳酸锂裝置工程開工;5月25日,首噸粗制碳酸锂成功出産;6月26日,剩下的兩個4000噸生産裝置完成各項準備,并同時開工……

到2022年12月,其首批精制碳酸锂産品抵達四川,成功傳遞給雅化锂業科技。

上述對外信披并沒有太大問題,隻是公司的實際産出太少了。2023年7月公司還因其鹽湖項目收到深交所監管函。

彼時交易所指出,“公司在2022年8月25日投資者關系活動上表示,計劃2022年産出1500~2000噸碳酸锂,同時你公司多次在互動易上回複稱,捌千錯項目2000噸的産能裝置均在持續産出、滿負荷生産、産能已穩定達到50%以上。”

最終,公司2022年碳酸锂的實際生産量、銷售量為22.94噸、10.88噸,與上述計劃相去甚遠。

一年時間不夠,那就再來一年。

到了2023年,金圓股份的锂鹽産量有所增長,整體生産成績卻依舊表現一般。

上市公司在年報中并未披露具體産能使用率,不過按照上述既有的2000噸生産線來看,2023年公司新能源材料(锂鹽)生産量為570.44噸,産能使用率不足30%。銷售量更少,全年隻有103.28噸,所實作的營業收入也不過1598.47萬元。

對此公司也在年報中強調,“革吉捌千錯項目仍處于試驗調試階段。”

對于項目進展,金圓股份則指出,“國内西藏捌千錯項目完成了年産4000噸碳酸锂産線的廠房建設并投入裝置進行安裝調試,同時結合現場工況條件對原2000噸碳酸锂試生産線裝置進行技術優化及提升。”

相關資料還顯示,捌千錯鹽湖項目預計投資8.79億元,截至2023年末累計投入6.24億元,工程進度為70%。

上市公司“2022年建成1萬噸碳酸锂當量锂鹽産品生産線,1萬噸硼礦産品生産線”的目标,顯然已經無法實作,而上面這句話至今還依舊挂在金圓股份的官網上。

新項目進展不及預期,無法填補水泥業務剝離後的收入、盈利缺口,現有的固廢危廢處置業務去年又臨時停産,導緻金圓股份主營業務收入出現斷檔。

2023年,金圓股份的營收以固廢危廢處置業務為主,上市公司去年營收總額為28.44億元,降幅達到49.31%。

盈利方面,新能源材料業務虧損3972.7萬元,固廢危廢資源綜合利用業務虧損8065.4萬元。加上高達6.6億元的信用及資産減值損失,金圓股份在開啟轉型後,連續第二年出現虧損。

變局

連續虧損,直接導緻金圓股份分紅乏力。

受到2023年虧損6.78億元影響,金圓股份前些年依靠水泥業務積累的未配置設定利潤随之減少,由上年的18.3億元降至11.5億元。

同時,自2022年由盈轉虧後,金圓股份也已經連續兩年未進行分紅。後續如何幫助上市公司扭虧,已經成為現任管理層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而在2021年至2023年轉型期間,金圓股份的核心管理層已經發生多次變動。

2021年金圓股份宣布進軍新能源材料後不久,2022年初便引入徐剛,此人曾任浙江吉利控股CEO等職務。

彼時,上市公司實控人趙輝還讓出了董事長的職位,由徐剛接任董事長。

剛入職不久,徐剛納下“投名狀”。2022年2月8日至4月18日期間,徐剛總計斥資1646萬元增持金圓股份109.5萬股。

值得注意的是,徐剛增持時正處于行業上漲周期,其成本普遍在14.5元/股以上,而近期金圓股份股價剛剛創下4.35元的多年新低。

2022年9月,徐剛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專訪時,也曾經對公司轉型的初衷、規劃,以及如何應對周期波動風險做出過詳細介紹。

不過,到2023年9月時,任職不到兩年的徐剛突然離職,趙輝又接任公司董事長。

或許是上述鹽湖業務推進不暢,金圓股份也開始輪換上一批具備地質或者礦業從業背景的高管。

連長雲,于2023年7月新任上市公司副總經理,此人曾任洛陽钼業首席地質師等職務。

到了今年4月年報披露前期,金圓股份核心高管再次發生變更,這次是趙輝讓出了總經理的職位,改由80後張海接任。

通過履曆來看,此人曾在中科院地球化學研究所、貴州省地礦局任職,并擔任過贛鋒中凱礦業科技有限公司董事、總經理,後者正是贛鋒锂業的控股子公司。

高管團隊更換“專業人士”的同時,公司在提锂方面的部分研發項目也取得了一定進展。

根據年報,其中“電化學脫嵌提锂工藝改造及操作條件優化研究”,可以幫助公司提升提锂效能,“關鍵因素已确定,目前正在進行條件優化”。

隻是,由于捌千錯鹽湖遠在阿裡地區、海拔高達4958米,地理和氣候等條件過于惡劣,基礎設施薄弱。

在經過上述一系列高管調整,以及部分技術取得突破,能否加速上市公司的項目建設、産能釋放,仍需進一步觀察。

畢竟,資本市場最終還是要用實際業績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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